
八路军游击队员王四锁奉命下山催粮,惨遭日本鬼子杀害,鬼子还将他的人头割下来挂在王郭村真武庙门口示众了3天(见《宁死不屈的游击战士王四锁》一文)。日本鬼子的“恐怖政策”不仅没有吓倒王郭村村民,反倒越发激起人们对日寇更深的仇恨。大伙儿一门心思,绝对不能让日本鬼子抢走粮食,要千方百计给八路军送粮。
1938年,在张云的主持下,王郭村发展了共产党员,并成立了由刘拖海、许牛儿、张锁锁3人组成的地下党支部。在书记刘拖海的领导下,党支部开展地下抗日救亡工作,此前已多次组织群众为山区八路军送粮送菜。日寇垂死挣扎,更加疯狂地杀人抢粮,王郭村党支部没有妥协退让,而是更加针锋相对地展开斗争,进一步发动群众,为八路军筹集粮食。在党支部召开的紧急会议上,刘拖海说:“眼下日本鬼子的嚣张气焰是气数尽时的回光返照,他们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为打破敌人的封锁,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筹集粮食送进山里,让咱的队伍为死去的王四锁报仇!”按照分工,刘拖海和张锁锁负责联络村长和闾长,秘密向村中群众筹粮,许牛儿去晋祠奉圣寺蜂场寻赵晟,问问有啥情报,然后由许牛儿送粮上山时,一同送出去。
开完支部会后,3人分头行动。一天晩上,张锁锁来到曹家社闾长白大愣家。白大愣与王四锁是结义兄弟,张锁锁与他刚收埋了王四锁遗体,心中仍沉浸在极度悲痛和满腔怒火中。经张锁锁一番劝导,白大愣才慢慢缓了过来。他对张锁锁说:“好,为杀日本鬼子,咱就得动员村里百姓,先为八路军筹粮,让八路军下山来为王四锁报仇。只是不知道该先到谁家做工作才妥当?”张锁锁说:“王银贵和侯闺女这两家都与王四锁沾亲带故,不妨先到他们两家做工作筹粮。”
第二天,白大愣刚与王银贵说了筹粮的事,出门正好碰上日本兵和新民会的人来寻他,并把他叫到村真武庙里。日本人二话不说,就限令他两天筹齐一马车“皇粮”。本来,白大愣是善于变换脸面来应付日本人的,但因王四锁的死一时来了火气,便脱口呛了日本人几句。几句话竟招来杀身之祸,他被日本人吊在庙里活活打死了。而王银贵和侯闺女被日本人捆到真武庙,以给八路军提供粮食的罪名在门口示众。
短短几天,竟有两条人命惨死在日本鬼子手下。在这样严酷的形势下,共产党员许牛儿仍冒着生命危险为八路军送粮上山。
许牛儿,王郭村兴隆社人,五短身材,自幼习武练拳,臂力过人,干活利落,装800斤货物的推车到他手里应用自如。他自幼跟随村里的王明明拳师习武练拳,又与村里的姚喜牛、许尚心、康二只等9人在拳行练艺时结拜为磕头弟兄。这10人拳术高强,常为穷人抱打不平,就连地主恶霸也不愿招惹他们,村里人称他们是“十虎弟兄”。正因这一点,1938年张云回到王郭村开展党的秘密工作时,就看准了许牛儿,并将他与刘拖海、张锁锁等人发展为地下共产党员,成立了最初的地下党组织。从那时起,许牛儿利用天天上山推煤的机会,隔三岔五给山里的八路军游击队送粮送菜送情报,为清太徐抗日县政府做了大量工作。这次送粮任务,又一次落在许牛儿肩上。
这一天,许牛儿将村里为八路军筹下的粮菜装车推上山,走到牛家口村入山口处时,看到在此设卡的几个日本鬼子正殴打推煤人。他上前一看,原来是赤桥村村长魏同喜派亲兄弟魏福喜(小名魏五只)和魏富喜(小名魏四只)二人推车进柳子峪,为八路军送粮,不想在此遇上日本人。日本鬼子见他们的推车上装有粮食,就说是给八路军送的,把魏家兄弟推倒在地用皮带抽打,还将大皮靴踩在二人头上,让他们交代。魏福喜想起临上山时村长魏同喜的嘱咐:“谨记如若遇上日本人搜查盘问时,打死也只说一句话,这是给拉推车毛驴的饲料。”日本鬼子几经逼供,他们一口咬定是驴饲料。日本鬼子问:“你的驴哪能吃这么多饲料?”许牛儿过来帮腔说:“魏五只,你到晋丰公煤矿推煤老不带饲料喂你自己的驴,只是借人家窑上牛号里的饲料。人家天天问你催要饲料,你二人怎么今天才带上归还?”说完后,许牛儿又掏出一盒纸烟,一边递给日本人,一边说:“太君请抽‘它把狗’(日本人称纸烟是‘它把狗’)。他兄弟二人是卖煤的干活,是大大的良民。”说着又暗示魏家兄弟,让他们出示良民证,尽管如此,日本鬼子还是扣下了魏家兄弟的粮食后才放行。
这时,日本人又将目光转到许牛儿的推车上,见是几十捆韭菜,硬要扣下。许牛儿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拿出一张晋丰公煤矿经晋祠日本宪兵小队批准的通行证。日本人问:“你这菜给谁?”许牛儿说:“这是给晋丰公矿老板灶上的菜。”日本人才不得不放行。
原来晋丰公煤矿是柳子峪煤质最好的煤矿,被晋祠的日本人强行指定为他们供煤。该矿经理王保善(王郭村人)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往山上送粮菜和物资的通行证,就是以供应该矿工人的名义办的。日本人见许牛儿持有队部批的通行证,所以放行。许牛儿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